想像一下，随著人工智慧时代的到来，您将获得文科专业学位。这就是我本月稍早在天普大学文理学院（我是该校的校友）发表演讲时所面对的心态。说实话，没有人知道人工智慧会发生什么，包括那些正在创造人工智慧的人。我基于一个核心事实持乐观态度：尽管人工智慧可能变得令人惊叹，但从定义上来说它不能是人类，因此我们智人之间建立的人类联系是独一无二的，并且赋予我们优势。
以下是演讲全文：
我很高兴向天普大学文理学院 2025 年毕业生发表演讲。你们生活在一个充满趣味的时代，并且成功了。你们在高中和早年时期应对了新冠疫情，在社群媒体的喧嚣中摸索前行，现在又面临著令人不安的政治气候。最后一部分引起了我的共鸣。我在天普大学上学的时候正值国家动荡时期。理查德·尼克森是我们的总统，越战正酣，未来似乎充满不确定性。
但是，你们有一个担忧，是我和我的同学在 50 多年前毕业时无法想像的：担心人工智慧会取代我们未来的工作，使我们的职业梦想变得毫无意义。
我在天普大学的四年里没有碰过电脑键盘。直到毕业近10年后，我才终于直接与电脑互动。我被指派为《滚石》杂志撰写一篇有关电脑骇客的报道。他们的世界让我充满活力和著迷，我决定继续写下这些。
我的文章发表后不久，我去了麻省理工学院，遇到了马文·明斯基，他是 1956 年达特茅斯夏季会议上提出人工智慧概念的科学家之一。明斯基和他的同事认为，只要几年时间，电脑就能像人类一样思考。这种Optimism——或者说天真——几十年来一直都是个笑柄。高阶人工智慧永远需要 10 年、20 年才能实现。这是一部科幻幻想小说。
直到大约 20 年前，情况仍然如此。在本世纪，一些电脑科学家在所谓的神经网路领域取得了突破。它带来了快速的进步，2017 年的另一个重大突破带来了像 ChatGPT 这样强大的大型语言模型。突然间，人工智慧就出现了。
我猜你们每个人都使用过像 ChatGPT 这样的大型语言模型作为合作者。现在我希望情况并非如此，但你们中的一些人可能已经用它代替了你们自己的作品。如果你这样做了，请不要举手——我们还没有颁发文凭，你们的教授就站在我身后。
过去几年，我在《连线》杂志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与该领域的领导者交谈和撰写相关文章上。有些人将他们的努力称为创造「最后的发明」。他们使用这个术语是因为当人工智慧达到一定程度时，电脑将会取代我们人类并自行推动进步。他们将这称为达到通用人工智慧（AGI）。从理论上讲，到那时，人工智慧将能够完成人类可以完成的任何任务，而且做得更好。
因此，当你离开这个机构，进入现实世界时，这一刻的快乐可能也夹杂著焦虑。至少，你可能会担心，在你的余下的工作生涯中，你不仅会与人工智慧合作，还会与它竞争。这是否意味著你的前景黯淡？
我说......不。事实上，我今天的任务就是告诉你们，你们的教育没有白费。无论 ChatGPT、Claude、 Gemini和 Llama 多么聪明、多么能干，你们的前途都是光明的。原因如下：您拥有任何计算机都无法拥有的东西。这是一种超能力，你们每个人都有这种超能力。
你的人性。
文科毕业生，你们主修心理学等学科。历史。人类学。非裔美国人、亚洲人和性别研究。社会学。语言。哲学。政治学。宗教。刑事司法。经济学。甚至还有一些像我一样的英语专业学生。
每一个主题都涉及以只有人类才能赋予的同理心来审视和解释人类行为和人类创造力。您在社会科学领域所做的观察、您对艺术和文化所做的分析、您从研究中传达的经验教训，都具有无价的真实性，因为您将您的注意力、智慧和意识奉献给了智人同胞。人，所以我们才叫人文。
人工智慧领域的领导者正花费数千亿美元来使他们的模型能够像人类一样思考。您刚刚在天普大学度过了四年时间，学习如何像有成就的人一样思考。差别是无法估量的。
自从四十年前史蒂夫‧贾伯斯告诉我他想将电脑和文科结合以来，矽谷也明白这一点。我曾经写过一篇关于Google的历史。最初，其联合创始人拉里·佩奇 (Larry Page) 拒绝雇用任何没有电脑科学学位的人。但该公司逐渐意识到，它正在失去沟通、商业策略、管理、行销和内部文化所需的人才。该公司聘用的一些文科毕业生后来成为公司最有价值的员工。
甚至在人工智慧公司内部也是如此。文科毕业生能够而且确实能够茁壮成长。您是否知道，生成式人工智慧的顶级创造者之一 Anthropic 的总裁是 英语专业的？她崇拜琼·迪迪恩。
此外，你的工作做到了人工智慧永远无法做到的事情：它建立了真正的人际关系。 OpenAI 最近宣称，它训练了其最新模型之一来创作创意写作。也许它可以组合出很酷的句子——但这并不是我们真正从书籍、视觉艺术、电影和批评中寻求的。如果您读了一本小说，改变了您看待世界的方式，听到了一个让您精神振奋的播客，看了一部让您震撼的电影，听到了一首触动您灵魂的音乐，而只有在您受到启发和改变之后，才知道它不是由人创造的，而是一个机器人？您会有何感想？你可能会感觉被骗了。
这不仅仅是一种感觉。 2023年，一些研究人员发表了一篇论文证实了这一点。在盲测实验中，当人们认为他们所读的内容来自人类同胞，而不是来自伪造人性的复杂系统时，他们会更重视所读内容。在另一项盲测中，参与者看到了由人类和人工智慧创作的抽象艺术。尽管他们无法分辨哪张图是哪张，但当被问到更喜欢哪张图片时，他们发现人造图片最受欢迎。其他研究涉及脑部 MRI。 扫描结果也显示，当人们认为艺术品是人类而非人工智慧创作时，他们的反应更为正面。就好像这种联系是原始的一样。
你在文科——人文学科——所学到的一切都依赖这种连结。你为它带来了你的超能力。
我不会粉饰事实。人工智慧将对劳动市场产生巨大影响，一些工作将会减少或消失。历史告诉我们，每一次重大技术进步都会产生新的工作来取代那些消失的工作。
这些工作将会存在，因为有无数的角色是人工智慧无法取代的，因为科技无法复制真正的人际关系。这是人工智慧无法提供的东西。结合您在天普大学学到的精英技能，这种联系将使您的工作具有持续的价值。尤其是当你用你独特的特质来表现它时：好奇心、同情心和幽默感。
当你踏入职场时，我敦促你发挥人性化的一面。是的，您可以使用人工智慧来自动化您的繁忙工作，解释复杂的主题，并总结枯燥的文件。它甚至可能是一个非常宝贵的助手。但只要全心投入自己的工作，你就会成功。人工智慧没有这样的心脏可供使用。最终，血肉之躯和柔软的神经元比演算法、位元和神经网路更重要。
所以，2025 届的毕业生们，让我用一句话送你们走向世界，并鼓励你们在未来充满挑战的岁月里重复这句话。这就是简单的真理，它将在你们离开校园后指导你们的事业和生活。这就是：我。是。人类。你能和我一起这么说吗？
我是人类。
恭喜你，出去夺取天下吧。它仍是属于你的，等你去征服。最后要说明的是──我没有使用人工智慧来撰写这篇演讲稿。谢谢。
（您可以在这里看到我身著全套学术服装发表演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