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Jessy，金色財經

Vitalik 在 X 上消失了 20 多天。

在這 20 多天的時間裡，以太坊的價格屢次跌破投資者的心理防線，3 月 12 日，ETH 兌 BTC 的匯率再創新低，跌至 0.022676，創下自 2020 年 6 月以來的新低。ETH 兌 BTC 的匯率持續走低，ICO 時期的巨鯨出逃，散戶踩踏，Fud 聲不斷。

二月，以太坊社區內爆發了一次爭吵，社區想要 Vitalik 低下其高貴的頭顱，看看當下行業都在玩什麼。面對批評，Vitalik 表示，自己不認為當下盛行 PVP 是區塊鏈最好的產品，而他自己和以太坊所堅持則是做出更好的產品。

在 Vitalik 在網絡上消失的這 20 多天的時間裡，幣安的兩大創始人 CZ 和何一，則是帶頭在 X 上玩梗，藉著阿布扎比投資機構對幣安的投資，掀起了一場 BSC 鏈上 Meme 的「白布行情」。

這輪週期，Meme 賽道火爆 PVP 盛行，瘋狂的賭徒情緒充斥於加密社區。除此之外，一種更廣泛的迷茫情緒籠罩在加密社區上空，那種能夠引領著行業蓬勃向上的真正的創新消失了。

行業一片荒蕪，Meme 成了主線敘事。人們開始懷念以太坊上 DeFi 風行的 2020 年夏天。

以前叫「V 神」，現在叫「小 V」

從前，人們稱他為「V 神」，把他當做精神領袖，靠他指明加密發展的方向。現在人們叫他「小 V」，讓他「滾出」以太坊。

Vitalik 最近一次成為輿論的焦點，是在 2 月初。彼時，社區內充斥著對於以太坊 FUD 的聲音。面對人們質疑，理性的建議，或是情緒性的謾罵，Vitalik 最終在 X 上作出回應，回應大意是：其不認同當下 PVP 模式是最佳的產品，他追求的是更好的產品。以及面對大家對於以太坊基金會革新的要求和職責，Vitalik 也表達了對於基金會內部一無所知的人的建議的心累。

Vitalik 成為眾矢之的，這在兩年前不能想象。

群體往往渴望強大的領袖，急切需要一個能被他們頂禮膜拜的對象，從而獲得心理上的依靠與指引。這促使他們熱衷於造神，將某個個體的優點無限放大，塑造出一個無所不能的 「神」。 一旦這個被塑造出來的 「神」無法達成民眾過高的期望，群體態度的轉變也極為迅速和殘酷。他們從曾經的盲目崇拜瞬間轉為激烈批判，把 「神」 狠狠推下神壇，並以謾罵、詆譭等方式宣洩自己的失望與憤怒。

Vitalik 完整經歷了一個被加密社區造神和毀神的過程。曾經，在加密社區內，Vitalik 說的話，提出的思想，給加密行業指明著方向。Vitalik 樂於發表各種思想，比如早幾年的 SBT、網絡國家等等，都是 Vitalik 所提出或者大力支持的概念，也正是在 Vitalik 的大力推廣之下，這些新概念在當時被行業內的項目方們所追捧和實踐，成為了一時的風潮。

尤其是在熊市時，各大項目方會極佈局牛市時會爆發的賽道，當時，Vitalik 看好 Web3 社交，創業者們蜂擁而至，而在熊市期間火了一段時間後也都熄火了。

牛市來臨，Vitalik 在熊市時「指明」的這些方向，並未在牛市迎來應用層面的大爆發。混沌、迷茫，成為了大多數項目方的感受。

沒有真正的創新，沒有能振奮行業的新敘事，曾經在以太坊上發生的 DeFi Summer 那樣的盛況，沒能再出現在加密行業內。

區塊鏈的基建都搭建完了，高速公路們都已經建好，但無車可跑了。當下區塊鏈行業的核心矛盾，已經跟基建無關。而是區塊鏈能給這個世界帶來什麼改變人類生活，或者是世界的產品。這個問題的答案是什麼？

答案如果說是支付，那是比特幣在 2008 年就給出過的答案，答案如果說是 DeFi，那是以太坊在 2020 年給出的答案。而幣圈目前最落地的應用，可以說是穩定幣，在跨境支付等各領域，它都在真實地改變著傳統世界。

除了這些之外，區塊鏈行業就再無創新了嗎？這輪週期裡，各個鏈上的資產發射平臺風行，這只不過是資產發行方式的創新，賭場的內核換了一個新外衣。另一個被大家所看好則是區塊鏈 AI 賽道，該賽道融了大筆的資金，泡沫卻被 Deepseek 的橫空出世戳破了。而該賽道一個更突出的問題則是，敘事的主體仍舊是 AI，區塊鏈技術能夠幫助 AI Agent 獲得鏈上身份，搭建經濟系統的等等，但始終在為 AI 做配。該賽道並不是加密原生的賽道。

一片莽荒之下，賭場則被認為是加密行業最好的產品。面對許多人的勸告，讓 Vitalik 本人以及以太坊能夠更多地投身於「賭場」的玩法。Vitalik 拒絕了，「如果我看看自己的內心，我會發現值得為之奮鬥的東西。」

Vitalik 也曾享受這種被人們捧上神壇的感覺，而當 Vitalik 被拉下神壇，人們也看到了他作為人的一面。作為人的這一面，在一些人看來，是固執、自大、聽不進去他人的意見。但也曾是這些特質，讓他創造出了以太坊。

年少時讓時間過得飛快的熱愛可以改變世界

榮格曾說過「小的時候，做什麼事能讓時間過得飛快並讓你快樂，這個答案就是你在塵世的追求。」

對於 Vitalik 來說，值得其為之奮鬥的東西，早就寫在了其童年的經歷中。Vitalik 在 4 歲收到一臺父親送的電腦，其他小孩子玩電腦遊戲，他則痴迷於 Excel 軟件，不久就能用 Excel 撰寫自動計算的程序；7 歲時，他創建了一個全是圖表和數學公式的「兔子百科全書」文檔，不久後被確定具有數學、程序設計方面的天賦；10 歲時，他的三位數心算速度已經是同齡人的一倍還多；11 歲，他開始在「天才少年班」提前學習數學、編程和經濟學等科目……

編程技術本身讓 Vitalik 快樂，而用技術來改變世界，是他的追求。而對比起幣圈的一些投機者們，他相對來說一貫保守。

2018 年，以太坊暴跌，遭到了社區的質疑，Vitalik 就曾發出告誡——不要讓以太坊淪為投機者投機生財的「鬱金香」。彼時，和當下一樣，Vitalik 也曾考慮過離開以太坊，「Should I dorp ethereum and work for Google」。

對於以太坊的質疑，每到幣價低迷時就會出現一下。而面對著社區的質疑和謾罵，Vitalik 也總是會想到「離開」。

Vitalik 一直有著自己的堅持。對於技術的堅守，對於「泡沫」的警惕也從未變過。也正是這些堅守曾給加密世界帶來了變革和創新。

回望加密發展的歷史，引領行業發展的最重要的創新，在過去十年的時間裡，大多發生在作為「世界計算機」的以太坊上：以太坊廣泛地採用了智能合約，為 DeFi 如流動性挖礦等創新金融機制的繁榮提供平臺，多種二層方案如 Rollups、Plasma 等的搭建，Dao 的治理模式的實踐等等。

當下特朗普家族的 DeFi 項目、索尼的 Layer2、德意志銀行的 Layer2 等越來越多的各大機構在以太坊上構建 Web3 應用和基礎設施解決方案。以太坊生態不管在技術資源儲備、開發團隊支持、鏈上資金體量、客戶端安全性等方面都是成熟且領先的。

而且，Vitalik 不僅僅在用以太坊實現他的技術理想，他把社會理想也寄託在以太坊上，又不僅僅侷限於以太坊。如他所倡導的去中心化、抵禦審查、平方投票法（Quadratic Voting）等理念涉及民主實踐、互聯網結構、商業與公益組織。這使得他的影響力超越了加密社區。

以太坊真的沒救了?

以太坊還有可以被期待的地方嗎？答案是肯定的。

4 月，以太坊將迎來 Pectra 升級的主網上線。此次融合了執行層（布拉格升級）和共識層（Electra 升級）的變化。Pectra 引入了 11 個關鍵的以太坊改進提案（EIPs），旨在增強可擴展性、質押靈活性和用戶體驗。整體來說，整體來說，此次升級過後，在技術層面，將提升了以太坊網絡的性能和穩定性；在經濟層面，改變了以太坊的質押經濟模型，這將影響以太坊的供需關係和市場價格；在應用層面，則能吸引更多開發者和用戶進入以太坊生態，推動去中心化應用的創新與發展等等。

在美國，可質押的以太坊現貨 ETF 也或將通過。2025 年第一季度，資產管理公司 21Shares 代表 CBOE BZX 交易所提交申請，計劃將質押功能引入其現貨以太坊 ETF。除此之外，富達為擬議的以太坊現貨 ETF 提交了 S-1 表格，其中包括質押功能。灰度也申請了為現貨以太坊 ETF 提供質押功能。

Pectra 升級的實現預計將縮短以太坊質押的解除綁定期，這是最初為現貨 ETF 引入質押時的一個重大障礙。

此次升級，或將成為推動質押 ETF 通過的催化劑。

行業內存在一個共識，目前以太坊現貨 ETF 的吸引力較弱的一大原因，便是當下的 ETF 並未有質押功能。質押功能的上線，將允許以太坊現貨 ETF 的持有者，可以得到質押以太坊的獎勵。質押後，投資者們將獲得 3~3.5% 的年化報酬。隨著可質押的以太坊現貨 ETF 的上線，或將大大提升以太坊現貨 ETF 的資金流入，從而推高以太坊的價格。

以上這兩者，都是在今年可以預見的以太坊價格上的實質性的利好。

但另一個真相卻是，接下來以太坊這些值得被期待的變革，都只是在可以預見的路徑上的進行的一些完善。這些變革，只是在把高速公路修得更寬更平坦。這並不是什麼顛覆性的行業創新，又或者是開創性的產品或者應用。

以太坊的用例其實已經發展到了巔峰。在這輪週期中，以太坊主鏈上沒有湧現什麼全民參與的項目，價格上也未超過前高。而其 TVL 量最高的仍然停留在 2021 年。

曾經它是建立智能合約平臺的首選，現如今，當區塊鏈世界的基建已經發展完備，有了更多更好用且便宜的平臺公鏈可供選擇，以太坊已經不再是唯一。這輪週期中，類似 Solana、Sui、TON 等公鏈分別跑出了自己的生態特色。頭部的以太坊 Layer2 如 Base 等，也作出了自己的成就。

Vitalik 的去神化，對於一個行業來說，是好事，行業發展成熟，以太坊不再一家獨大，更多的後起之秀能與之競爭，也就能激發更豐富的生態。而隨著豐富的區塊鏈生態的建立，以太坊在行業中的重要性也必然會下降。

Vitalik 在接受端傳媒的採訪時曾說過，「我的人生就是成為所有事物的橋樑。」以太坊基金會從 2015 年開始，對外資助上花費的資金已經超過內部運營上的費用。這些資助使得以太坊得以串聯起更多的團隊，也促進了加密行業各色項目的發展。無論是以太坊本身還是 Vitalik 所做的都是為加密打地基的事。

而以太坊以及 Vitalik 本人，都不該承擔人們對於整個行業缺乏創新的迷茫和憤怒。

「If you look inside yourself, you will find things worth fighting for too.」知道自己該為何而奮鬥的 Vitalik，在短暫的失望後，會再度迴歸。

在加密社區中迷茫且憤怒的人們，叩問過自己的內心後，也會作出選擇，是留下做個「builder」，在荒蕪之上沉住氣創造點新東西。還是離開、奔赴下一個風口繼續做個精明的「投機者」。